开关
从前我喜欢你，怕自己不够有趣，恨不能长出尾巴来给你玩。现在却只想长个开关，按下去，就不喜欢你了。
这是小式第五次把秦桐堵在教室门口。
“你快点喜欢我。”
像往常一样单刀直入。
“……”
像往常一样空手接白刃。
“是我不够好吗？”
“倒也不是。”
“那你有喜欢的人吗？”
“并没有。”
“那你喜欢我吧。”
“这个前后并没有关联性。”
第五次，依旧失败。
小式很喜欢秦桐，他有着蓬松的卷发，看书时微微皱起的眉头，走过身边时能闻到衬衫上好闻的气味。
秦桐并不讨厌小式，她有着纤细却有力的双腿，明快的步伐，走起路来都带着风，仿佛下一秒就要跳到半空。
他们在楼梯口不期而遇，试卷扬了一地，小式不住道歉，蹲下来捡试卷，捡了满手，还给秦桐时狠狠地鞠躬。结果动作太大又带起两张不安份的试卷。她只能帮忙重新按好，尴尬地笑笑，露出可爱的小兔牙。
这姑娘真有趣。
秦桐并没有觉得哪里不对，直到发到小式的数学卷子时五官都快笑歪了。
这姑娘数学不能用差来形容，只能用一塌糊涂来概括。
他决定给这个只说过几次话的姑娘补习数学。
小式叼着苹果回到座位时听到这噩耗二话不说拔腿就跑，秦桐没有追得上她。这天下午小式又逃课了。
放学后秦桐从操场角落把她揪出来，恶狠狠地补了一小时数学，补得小式面色发白。
秦桐于心不忍：“今天就到这儿吧。”
傍晚的校园很安静，夕阳下能看到小式脸上的小绒毛。
小式在一道道演算公式的草稿纸中咬着笔杆问：“你说数学有什么好玩的，为什么你能说得那么津津有味。”
“它能解开一切难题，所有的规律都在这里。”
“所有难题？”
“几乎所有。”秦桐很严谨。
“那能解开这道难题吗？”小式突然靠过来，一片柔软碰到秦桐的嘴唇，带着苹果汁的甜味。
那之后秦桐开始躲着小式，小式天天堵他，堵到就告白。
小式说，我偷偷看着你很久了。
小式说，开学那天你捡到了我的袜子。
小式说，我喜欢你很久了。
小式说，喂，你要不要也喜欢一下我？
小式说，数学那么强大却没有一道公式能告诉我怎么让你喜欢我啊。
小式说，数学那么伟大却也没有一道公式能告诉我怎么不喜欢你啊。
小式说，喂，你喜欢我，好不好？
秦桐想，好啊，说出口的却是——不可以。
小式押着秦桐去公园，目光凶狠地看着他。
秦桐有些窘迫却强装镇定。
小式突然松了口气，笑了。
她说，秦桐，我可喜欢你了。
她说，我要走啦。
她说，从前我喜欢你，怕自己不够有趣，恨不能长出尾巴来给你玩。现在却只想长个开关，按下去，就不喜欢你了。
所以秦桐，按下开关吧。小式指了指自己的嘴巴。
秦桐的心脏突然跳得好大声，比以往每次被小式告白都要大声，还带着一些别的什么。
秦桐说，好。